刘俊杰的抗战经历

1938年10月加入句容县县长张振翼领导的县 *** 警卫队,在镇江县,句容县境内进行游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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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月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分校第18期步兵科

1942年毕业后任第五军200师599团之一营少尉重机枪排长。

1944年参加滇西会战,参加石门坎,张金山,龙陵,贡撒的战斗(身负重伤)

1945年任599团之一营上尉副营长

1949年回乡务农,热心参加新政权建设,担任当地农村农会主任。后任教于丹阳县行宫中学,反右时由于历史问题受严重冲击。

1978年历史问题得到 *** 。

1991年落实政策按教师待遇退休。

现为江苏省黄埔同学会会员。热切希望祖国富强,两岸统一。

畹町外围贡撒歼敌记

——摘自江苏黄埔同学会内部刊物《黄埔校友忆抗战》

刘俊杰

1944年12月,我200师已挺进畹町外围回龙山之线。

我原是200师599团机一连中尉排长(黄埔十八期)。为了加强步兵的力量,营组建突击排,我为排长,调上士班长谢云卿为副排长,直接归营部指挥。我排有战士50多人。

12月4日傍晚,我营到达敌回龙山前沿贡撒。5日上午,营派之一连搜索至敌阵前,敌人只打了几枪,直到天黑不见动静。

贡撒东西约有1000米,西高东低呈马鞍形。滇缅公路在贡撒北麓。贡撒,回龙山是畹町屏障。敌军在西山头,有一个长约400米,宽200米的林间空地是摆依族人的居地,被侵占后把居民都赶走了。为了扫清射界,居 *** 木结构小屋都已被拆除或烧毁。

5日黄昏,营长派我及第二连连长农国泰(黄埔十七期,广西人)率一加强班做夜间火力侦察。贡撒北是陡坡,南坡较缓,我们从南坡搜索前进。因是旱季,地上的枯枝烂叶又多,脚步再轻也会有嚓嚓之声,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敌阵前。在步话器上用吹气暗号与营部保持联系。树木杂草太多,又是夜间,能见度极差。根据事先商定,把兵力分散隐蔽好,我们打出两颗红色信号弹,步枪机枪向敌阵地猛射,营指挥部也吹起了冲锋号,枪声杀声响彻夜空。狡猾的敌人沉不住气了,机枪步枪也向下狂射起来,经观察基本弄清了敌人所有的火力配备。因山坡陡,死角度好隐蔽,我们无一伤亡,回到营部已是6日凌晨3时。

6日上午,营长召集班长以上干部到营指挥部开会。首先由营长陶玉麟把上级的意图及由我营夺取贡撒之任务向全营作了交代。陶营长说:“根据情报,估计守敌一个中队有100多人,是由龙陵败退下来的第五十六师团残部。贡撒是据守回龙山敌人的前沿阵地,我营必须于明天(7日)攻取贡撒,全歼该敌。”接着由梁副营长根据5日晚侦察的敌火力配备情况,通过简易沙盘较详细地说明自己发现的9个纵横交错的火力点。经过大家的讨论,一致认为北坡陡峭不利行动,南坡较缓易攀登,更好夜间派攻击部队运动到敌人的阵地前潜伏,于拂晓时向敌人突然发起猛攻,再从东山头火力支援最易奏效。

又据当地居民称,1942年敌人占领贡撒后就筑有坚固的工事。接着营部命令:第二连(实际只剩90人)配属营突击排担任主攻,于当天黄昏后从南坡运动到敌人的阵地前潜伏,7日拂晓攻占敌人的阵地。三连及小炮排在东山头予以火力支援,通讯班派人岁二连行动。

我们受命后回到二连阵地,由连长传达营部命令:当面之敌,是由龙陵败下来的五十六师团残部,已被我军打得如惊弓之鸟,十分狼狈,士气低落。特别是他们的退路八莫,南坎已为我驻印远征军截断,我军已完全掌握的制空权,敌人虽有大炮也不敢使用,这是大家亲眼所见的,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击。

二连配属营突击排担任主攻,于6日黄昏由南坡绕道敌阵前潜伏,7日拂晓攻占敌阵,全歼该敌。三连及炮排在东山头以火力支援我们。

在行动开始之前,我对大家说:“弟兄们,不要忘记我们是歼敌昆仑关,远征缅甸,战同古,克棠吉,扬威异域的二00师战士,现在是我们报国的时候了。大家要勇往直前,全歼该敌,不让一个敌人漏网!”战士们热烈鼓掌,士气极旺盛。我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日本鬼子是十分顽强的,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看来是细小的事情却是十分重要的,如武器是否有故障,弹药是否按规定带足,水壶是否装满了水,防毒面具,急救包是否都带上等等。明天战斗一打响,我们就不能全靠后方补充,那是十分困难的。你们都是身经几十仗的战士,是很清楚的。”战士们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

6日傍晚临出发前,营长,副营长都到阵地上来看望我们。营长说:“你们自参战以来都是攻必克,守必固,从未打过一次败仗。请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是有光荣传统的二00师的战士,明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贡撒,全歼该敌!祝你们明天马到成功!”

二连连长又对大家说:“12月6日已是隆冬季节,如在北国,早已是大雪纷飞千里冰封了。而这里树木依然郁郁葱葱犹如阳春三月,没有一点寒气,天气对我们的潜伏也是十分有利的。”同时向大家宣布了潜伏纪律:严禁吸烟和发出亮光;不准交头接耳和咳嗽;潜行时宁可慢一点,不准发出半点响声;万一给敌人发觉,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还击;各排的班长立即检查士兵们身上是否有发出响声的东西,并且要立即纠正;现在就要把到达地点后担任警戒的人预先安排好;到达潜伏地点后,除担任警戒的弟兄,其他人应当就地休息以保持充沛的精力。

7日凌晨1时,我们顺利到达潜伏地。7日拂晓,我军的炮轰一停,农国泰连长打出两颗红色信号弹,战士们一跃而起,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像猛虎下山一样冲向敌阵。到达敌阵后发现许多低矮带刺铁丝网。敌人居高临下,子弹,手榴弹雨点般打来,尘土飞扬,硝烟弥漫,我们集中火力还击。不过敌人阵地内工事,障碍物已被我们的炮弹炸的七零八落,谢排长率之一班及第二连高排长在火力掩护下,冒着弹雨从几个缺口迅速突入敌人阵地。我军伤亡不少,战士们没有一个畏缩不前的,踏着战友的血迹向敌人猛打猛攻。我乘有利时机率二班,三班交替着迅速冲入,立即扩大战果,命令全排占领有利地形,利用已夺敌堡及交通壕,集中火力打一点,支援高排长他们。我排及二连都已各夺两三个敌堡。

这是天已大亮,敌人掷弹筒的火力铺天盖地地打来。呛人的硝烟,飞扬的尘土,十步之外看不清。我们事先未估计到敌人有如此强大的掷弹筒火力,彼此已呈胶着状态,我火炮已无能力支援我们。

突然,我右手拇指为子弹击断。我忍着剧痛咬开急救包,吞下止痛片包扎后继续指挥战斗。忽有十多名敌兵从被击毁的掩体沿着残缺的交通壕向主堡撤退。副排长谢云卿距敌只有五六十米,他大喊:“不要让鬼子跑掉!”一阵猛射打到四五个,又率八九名战士猛追过去。我见敌兵手一扬打一个手榴弹,连忙高叫:“手榴弹,卧倒!”语音未落已在谢的左前方爆炸,谢头部中弹扑倒在地,鲜血喷出足有丈余而壮烈殉国。9名战士两死一伤。啊!多么英勇可敬的谢排长和战士,为保卫祖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直到今天想起他率部首先冲入敌阵的大无畏气概和牺牲时的情景,我心中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谢副排长是湖南新化县桃花铺人。1946年底,我部由滇北调防,宿营桃花铺开豆腐店的房主家,与房东谈心,竟是云卿的胞兄,其老母尚健在。我即告知云卿在滇西壮烈殉国的详细经过,母子痛哭不已,我也万分伤感。我立即报告营长巨云龙,巨原是谢的连长,当晚我们筹集了一些钱给其母子以示慰问。聊以告慰英雄的在天之灵,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由于我军的英勇战斗,贡撒的碉堡被一鼓作气攻下9个,仅剩下1个主堡及周围为数不少的散兵,堡内有3挺机枪时时向我们射击,一时难以攻下。农连长派传令兵告诉我,营长严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立即攻克贡撒,否则要我们连,排长提头见,并说团火箭炮已经到达,要我以火力支援他们主攻堡垒。

我三班长杨古乐已阵亡,一班长顾文湘左臂受伤,包扎后要他下去,他竟说:“你不是也受伤了吗?我们下去谁来指挥?”不肯下火线,多么可敬的战士啊!其他战士听他这么一说,士气大增,我也极为振奋,立即重新布置,命令二班长李南才二班,三班集中火力支援二连,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向我们以减轻二连的压力。二连在连长的率领下已跃进到距敌堡不足百米的交通壕内,不幸农连长的两腿负重伤倒在血泊之中,杜排长光荣牺牲。二连由高排长指挥继续战斗,我火箭炮已占领有利地形,连发两弹,敌堡被掀了个底朝天。众多的敌人散兵任在顽强抵抗,不肯投降。

我想起冲锋枪弹夹已空,正侧身装弹,敌人的掷弹筒又铺天盖地打来。我的右大腿像给铁槌猛击一下,弹片洞穿了大腿,左肩,右腿均为弹片擦伤,血流如注,右腿如千斤重抬不起来,呛人的硝烟使人窒息。

看看阵地上战士们死的死伤的伤,顾班长就倒在我脚下不远处,胸口拳头大的一个洞,血流了一大片。这个中原大汉跟我三四年,朝夕相处亲如兄弟,想起往事历历在目。1942年我患重病(伤寒),如果不是几位班长细心护理,恐早已不在人世了。今天两位班长血洒沙场,为祖国英勇捐躯,相处数年的战士死亡过半,我一阵心酸怆然泪下。我只知道两位班长都是河南许昌人,却不知是何乡何村,他们都是参加过昆仑关歼敌大战,远征缅甸同古,攻克棠吉的英雄。顾班长30岁,比我大6岁,至今他们的家人尚不知其为保卫祖国而埋骨异乡人。

我伤口的血仍在流,库管上的血由红而紫而变黑,伤口揪心裂肺地疼,神智渐趋昏迷。我努力克制,迷迷糊糊的向坡下滑行。本能的用手摸摸枪,手枪尚别在腰间,冲锋枪却没了。人在枪在,军人丢了枪意味着什么我是清楚的。不行,死也要找到枪!抬头看见枪就在40米外。我以两肘着地向枪爬过去,伤口似刀绞,眼冒金星,黄豆般的汗珠直往下滴。抓到了枪却无法背,原来皮带给弹片削断了,我撕下布条把枪套在颈下艰难的向下滑行。

阵地上枪声爆炸声仍和剧烈,战士们正在高排长等指挥下消灭敌人。我因流血过多实在无法支持,眼睛一黑昏迷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抬起头想看一下手表又看不清,又看不见太阳,才知道是顺北坡滑了下来,衣服撕烂,体无完肤。天已渐渐黑下来,我全身麻木,想挪半步也难。抬起头看到山上亮光,听到有我们的人说话,心想:我不能白白地死在这里,应当让人知道我还活着。但张不开口舌,有不能走半步。忽然间手触及钢盔,我艰难的从颈项上取下挂在小树枝上,用左手拿弹夹拼命敲打。真灵,我听出是营长的口音说:“赵排长,山下为什么有响声,你带几个人下去看看。”赵是小炮排排长,山东掖县人,赵等4人分散着向我走来:“什么人?不说话开枪啦!”我敲的更急更响。他们近前认出是我,赵惊呼:“我的老天!你还在这里,阵地上死的伤的都找到了,就是没有找到你,营长还对我们发脾气,一定要找到你呢。”我手指口不能说话。赵见我脸色惨白,两目无神极为痛苦,立即派一名战士回山头向营长详细报告,10分钟后担架把我团卫生队清洗包扎。

8日天亮,团长郭琦,营长陶玉麟,机一连长朱继武都来看望,所有受伤官兵慰勉有加,并知贡撒之敌被全歼,只有极少数逃脱。他们要我到后方安心养伤,早日康复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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